为爱所困
为爱所困
给 @兰月 的生贺，天下一番可爱猫猫生日快乐！但是种种原因写不完了，我是个没用的人……
1.
蔡徐坤喝了口水，清了清嗓子。呃，你说你怎么了？
林彦俊有点恼火，因为他正心烦意乱，蔡徐坤却明显想笑。林彦俊冷酷道：“我话从来不讲二遍。”
蔡徐坤无辜道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话从来不讲——”林彦俊顿了一顿，刚刚意识到自己中计。冷笑话大王被冷笑话将军，蔡徐坤不由睁大眼睛：“噢……看来这次事情确实大条。”
2.
其实说大也不大，无非就是过敏。
林彦俊用手指了指陈立农：“我对这个人过敏。”
医生满脸匪夷所思。林彦俊只好给他现场示范：陈立农握住他的手，林彦俊手心手背争先恐后冒出红疹；陈立农摸摸他的脸，林彦俊立刻眼皮肿胀、眼底通红；陈立农垂下手，什么都不做，林彦俊与医生对视几秒，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，连打三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。
医生无言以对，挥挥手把过敏源赶到三米开外，又给病人扯纸：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林彦俊还在晕头转向，擦着脸口齿不清：“大概就这几天。以前都不会的，”他朝陈立农比划，“现在要这个距离才不会有事。”
医生：“那你离他远点儿。”
林彦俊语塞。陈立农远远接话：“不行内。”
他表情乖巧，手臂上还搭着林彦俊外套：“我们住一个寝室。过敏成这样，很不方便的。医生您看看什么原因呢？”
医生扫他一眼：“两种情况吧。一是免疫力低下，神经紧张、过度疲劳都可能导致，保险起见，我建议你查个过敏原……”
陈立农点头：“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，阿俊是会比较操劳。”
“即便如此，对某个特定人物过敏也非常少见，”医生慢条斯理补充，“你的情况，我看更像是心因性过敏。”
林彦俊重复道：“心因性。什么意思？”
“字面意思，”医生露出职业微笑，“你这位同学最近怎么让你不爽了吗？”
3.
林彦俊走前，陈立农走后，两位难得帅哥之间却隔出一段谜样距离，行人纷纷侧目。
二人拐进一家星巴克。
林彦俊坐下来噼里啪啦打字，脸色冷峻：“不要买新出的圣诞特调，味道不ok。”
陈立农在远一点的小桌边坐下，朝他这里张望。
林彦俊打了一个喷嚏，陈立农于是又挪远一点。“对不起。”
林彦俊看着屏幕上这三个字磨牙，想我这次是被冻的！干你何事。陈立农面前摆着超大杯摩卡星冰乐，不是圣诞特调，但也是用糖和奶油包裹苦涩的特制糖衣炮弹。林彦俊瞥了一眼，一边喝美式一边回：“幼稚。”
陈立农：“阿俊。”
“干什么。”
“阿俊阿俊。”
“……”
“阿俊阿俊阿俊。”
林彦俊：“……你手机坏掉？”
陈立农：“怎么办。都没办法当面这样叫你了，很不方便。”
不方便的事多了。不能牵手，不能拥抱，不能亲吻，身体自动划出半径三米的无菌真空，名叫陈立农的异质一旦入侵就会自动拉响警报。明明天寒地冻却无法与喜欢的人交换温度，闹哄哄的咖啡馆里，林彦俊难免觉得有点冷。
“多半只是暂时的，”他吸了吸鼻子，慢慢地敲字，“别担心。”
“要是不是暂时呢？”
“你咒我哦？”林彦俊面无表情，“区区过敏原还敢这么嚣张。”
“哪有啦。”
对话气泡慢悠悠地、接二连三地跳出来。
“我希望阿俊一直健健康康、高高兴兴。”
“但是过敏会痒会痛，会心烦，很难受啊。”
“不想让你难受。可如果我一直这么麻烦，阿俊要怎么办呢？”
他小男朋友一向聪明，却专挑要紧时候冥顽不灵。林彦俊直接把问题抛回去：“干嘛问我，陈立农自己预备怎样？”
“明明我先问的嗳。”
“病人特权。”
“好霸道。”
“你到底要不要讲。”
“……阿俊想怎样就怎样，阿俊开心就好。”
林彦俊呼出口气，一字一句地敲，节奏铿锵：“那假如我说好难过，想分手，这你也ok？”
回复半天不来，林彦俊转头去看。陈立农正捏着杯子发呆，眉目低顺，察觉他视线才抬起眼来笑一笑，慢半拍与他视线交错。这幅样子好教人看不惯，林彦俊很想上去扯他脸，手机却倏地亮起来。
原来三米距离也会令信号延迟，林彦俊后知后觉。
“毕业压力也大。彦俊不舒服的话，我们是可以考虑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看看……”
4.
蔡徐坤一脸高深莫测。
蔡徐坤：“你答应了吗？”
“答应个屁，”林彦俊干脆道， “我直接走过去跟他讲，陈立农你是个白痴。”
陈立农当然不是白痴。陈立农只比他小一届，年纪却小更多，录取时就名噪一时，现在也是被学院老师捧在手心的绩优股。但蔡徐坤不愧是好朋友，听到这种鬼话也能面不改色捧场：“没头脑和不高兴，绝配。”
“别扯，”林彦俊不搭这茬，“本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吃。医院开的不管用，氯雷他定什么的……”
蔡徐坤敲敲桌子打断他。“病急乱投医。我能比正规三甲还管用？”
“我信你久病成医。”
“自医不医人，”蔡徐坤双手交握，娓娓道来，“何况最有效的方法医生已经告诉你了，就是远离过敏原。有人对猫过敏，有人对乳制品过敏，有的人更惨，对水过敏。大家都不想的。比方说我，夏天没有冷气会难受吗？当然会，但发作起来更难受，所以不吹就不吹吧。一开始再痛苦，习惯了也没有什么。活着是这样，总得两害相权取其轻。”
林彦俊看着他。“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。”
“意思是，你要么过敏要么失恋——”
林彦俊点头：“小蔡老师还有其他指教吗？没有我走了。”
“——不爱听啊？那换个方案，”蔡徐坤好整以暇，“为什么对陈立农过敏，林彦俊，你自己不清楚吗？”
5.
陈立农很清楚。
很清楚他的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。高他一级的学长，眉眼冷艳的酷哥，一身生人勿近气质浑然天成，卖点就是人狠话不多；后来熟了一点，才发觉林彦俊的冷是冷笑话的冷，不仅自己爱讲，讲完还要先笑为敬，笑起来冰消雪融，人设崩得一干二净，又傻又天真。
陈立农一开始觉得好玩儿，目不转睛地看，后来才察觉是喜欢，越来越喜欢。
但林彦俊当然不是真傻。亲近会给人错觉，还给自己错觉。陈立农想自己可能比本人都要清楚，林彦俊本质是8月24号生的处女座，洁癖到一天洗三次澡，被人踩一次鞋都想惨叫。甚至都不用灰尘与病菌干扰，有的东西与生俱来，理智还没有跟上，身体本能已经自动给出反应。如果是有所保留的触碰，如果是迟疑不决的拥抱，如果是欲言又止的呼吸，如果是不够洁净的爱。
——听老师讲你下学期准备申请公派留学？
——好事啊。怎么都没有告诉我？
是陈立农想要的太多。庞大的不确定面前，他年纪再轻，也知道得有所取舍。谁知道才刚萌生退意，就被林彦俊轻易揭穿，溃不成军。